Dominique Pelicot：法国强奸审判的恐怖证明了普通人值得恐惧

　　

　　

　　当Dominique Pelicot和他的妻子Gisele分别从电工和秘书的工作中退休后，生活进入了一种新的模式。

　　每隔几周左右，吉赛尔就会从她位于马赞的家(马赞是普罗旺斯山区一个安静的村庄)出发，留在巴黎帮助照顾她的孙子孙女。这对夫妇有三个孩子和五个孙子。

　　当她回来的时候，她的丈夫——一个她曾经形容为“一个伟大的男人”——通常会特别有爱。他会从阿维尼翁的车站接她，开车送她回家，往返一个小时，然后做她最喜欢的食物当晚餐。然后，他会在上菜前往盘子里放些压碎的安眠药，或者留着给她喝热巧克力。有一次，他把它们放在一杯啤酒里，但它们把啤酒变成了蓝色。吉赛尔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把它扔掉了。

　　在她失去知觉后，与她结婚40多年的丈夫开始工作。他会邀请一个在聊天室里认识的男人到他家，拍下他强奸自己妻子的过程。曾经在厨房桌子上的床垫上，然后在沙发上，但通常在婚床上。有时晚上，会有两个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有一个人去了六次。多米尼克甚至在这对夫妇度假的时候在?le de Rè上安排了一次会面。

　　据称，2011年至2020年间，有80多名男子强奸了吉赛尔。最小的21岁;最年长的72岁。大多数人住在马赞10公里以内。被告包括两名消防员、一名电工、一名园丁、一名记者和一名货车司机。

　　只有三个出现在家里的人拒绝了与吉赛尔发生性关系的提议。没有人去报警。

　　71岁的Dominique Pelicot和Mazan强奸犯的审判震惊了世界。一个被他的家人和朋友描述为好父亲和慈爱的祖父的丈夫，竟然会对自己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涉及的男人的数量之多，持续的时间之长。

　　最重要的是，令人震惊的是，被指控的强奸犯不是“怪物”，而是“普通人”，他们恰恰展示了“普通人”的能力。

　　“它打破了强奸犯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怪物的神话。56岁的布兰丁·德弗兰格(Blandine Deverlange)是一名教师，也是Amazones d ' avignon的创始人，也是Osez Le Feminisme 84(敢于成为女权主义者)的成员，该组织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女性出现在法庭上支持吉赛尔。

　　这些妇女为吉赛尔的勇敢鼓掌欢呼。她要求公开审判。她想让人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希望这是一个警告。

　　吉赛尔曾说:“我是罪恶祭坛上的祭品。”十多年来，男人们一直像对待布娃娃一样对待她。一位72岁的母亲和祖母已经成为坚韧和勇气的象征，以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式抓住了我们的想象力。

　　女权运动人士指出，这起案件揭示了“男性暴力侵害女性的平庸之处”。这些人所过的正常生活在法国引起了令人震惊的反思。

　　认识他们的当地人一再将他们描述为“顾家男人”。例如，54岁的建筑工人西里尔·德维尔(Cyrille Deville)是“普通先生”，而44岁的前超市员工、三个孩子的父亲莱昂内尔·罗德里格斯(Lionel Rodriguez)是“正直、诚实、慈爱的丈夫和父亲”。然而，两人现在都被指控强奸一名失去知觉的妇女。

　　在审判地点阿维尼翁，新的涂鸦写道:“向那些能犯下可怕罪行的普通人问好。”

　　布兰丁说:“好消息是有这么多证据。”“多米尼克·佩利科特在他的电脑上保存了每一场强奸的录像，这个未加密的文件名为‘虐待’。”

　　有这么多的东西——一个完整的事件记录。布兰丁说:“我们有视频、Skype通话的细节和证据。”

　　但是超过30名强奸犯仍然在逃，他们在多米尼克的录像中看到过，但尚未被确认身份。

　　这是周五的下午，审判的第十四天，我和布兰丁坐在阿维尼翁司法宫阳光灿烂的门厅里。它很漂亮，高高的白色空间里有郁郁葱葱的植物和高耸的天花板。

　　支持者们坐在后面的一个房间里，那里的等离子屏幕上直播了诉讼过程。在A法庭里，吉赛尔与她的律师和女儿坐在一起。吉赛尔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虐待她的人:今天有50个男人在这里。

　　当法庭开庭时，门厅里挤满了人:律师、家属、记者，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绳子，上面挂着身份证。一位黑发发亮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她穿着一双休闲鞋，黑色长袍披在肩上。

　　布兰丁说:“她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现在是其中一名强奸犯的律师。”“我知道这是她的工作，他们必须得到保护，但这对我来说很难过。”

　　她停了下来。一阵骚动，突然间，那些人来了。

　　“这些人是强奸犯，”布兰丁嘶嘶地说，其中三个人溜到我们坐着的柱子后面。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但他们看起来很普通。不是incel类型——incel是指那些聚集在网上以暴力、厌恶女性的方式向不愿与他们发生性关系的女性表达愤怒的男性。

　　这些都是普通人。我不寒而栗。

　　总共有32名强奸犯走出法庭，戴着新冠口罩和帽衫走进阳光下。其中一人穿着Lacoste的t恤。另一个人懒洋洋地走了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些人紧张地环顾四周;另一些人则用毫无表情的眼神看着前方。有些人已经习惯了不匆匆离去。他们停下来用iphone拍摄当地记者和活动人士。

　　“我要强奸你妈妈，”几天前有人对布兰丁喊道。

　　吉赛尔带着女儿走出A庭。拥挤的大厅里充满了掌声。她穿着优雅的衣服，头发剪得很整齐。但我无法从脑海中抹去吉赛尔柔弱的身影。

　　其中一名被告在法庭上表示，她只是因为害羞才假装睡着，暗示这是一场色情游戏。另一名男子在法庭上说，他不觉得自己强奸了吉赛尔，因为她是吉赛尔自己的丈夫“提议”给他的。

　　没有使用避孕套。吉赛尔因服用的所有药物而患有妇科疾病和记忆力减退。她患有四种性传播疾病。

　　直到多米尼克因在超市偷拍女性裙子被捕后，这一罪行才被揭露。就在那时，警方在他的电脑上发现了这段视频。

　　为了让我头脑清醒，布兰丁和她的朋友们带我去了一家咖啡馆。我们坐在外面的一张桌子旁，点了一种当地特色的柠檬甜酒和冰。青少年骑着轻便摩托车来来往往。孩子们放学回家。外面，审判之外的生活还在继续。

　　但对于阿维尼翁的妇女来说，生活完全改变了。

　　48岁的富尔斯(Fanny Foures)从事成人教育工作，她说:“我们很震惊。每个人都在谈论它。感觉没有正常的生活，只有强奸和暴力。只有51人被起诉，其他人呢?”

　　63岁的退休法语教师伊莎贝尔·博耶(Isabelle Boyer)说，我很害怕。她和两个女儿离婚了。“当我走到某个地方，看着男人的时候，我想:‘是他吗?他吗?”他们是父亲，兄弟，儿子。这是可怕的。

　　布兰丁说:“问题不在于亚马逊。”她的丈夫是一名退役战斗机飞行员，有三个孩子，分别是28岁、23岁和21岁。“世界上到处都是。女人们现在明白，只要她们还在睡觉或处于脆弱状态，就有男人愿意强奸她们。”

　　一些评论人士很快就把这归为法国的问题。他们认为，厌女症一直是法国文化的一部分。看看这个国家对#MeToo运动的反应，包括凯瑟琳·德纳芙(Catherine Deneuve)在内的顶级女演员签署了一份公开宣言，谴责任何发声的人。

　　当然，审判引起了法国女性的共鸣——成千上万的法国女性走上马赛和巴黎街头，高举写着“我是吉赛尔”和“不是所有的男人，但永远是男人”的横幅，支持吉赛尔。不仅仅是法国。这场审判震惊了许多国家的妇女，迫使她们审视自己生活中的男性——同事、邻居、丈夫——并问自己，他们是否也会对妇女实施如此令人发指的暴力行为。

　　在聊天室和社交媒体上，许多女性也在问，为什么男性谈论这件事的人数和愤怒程度没有那么多。

　　“这清楚地表明，如果很多男人认为自己不会被发现，他们会怎么做，”Mumsnet上的一个帖子写道。“所有的人都来自当地。另一个人回答说:“他不需要把网撒得太广。”

　　英国当然也不能幸免。在过去五年中，在英格兰和威尔士，针对妇女和女孩的暴力犯罪增加了37%。警察局长最近宣布，针对妇女的暴力是一种“国家紧急情况”。“对社会的威胁与恐怖主义一样严重。这是一个大胆的声明，因为警方也窝藏他们自己的罪犯。

　　然而，定罪率却低得惊人。根据强奸危机，从2023年4月到2024年3月，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报告的100起强奸案中，只有不到3起是在同一年被起诉的。

　　这些法律的失败强化了女权主义者所谓的“强奸文化”——性暴力被正常化和淡化的想法。

　　语言学家、牛津大学教授、《语言、性别歧视和厌女症》(Language, Sexism and Misogyny)一书的作者黛博拉?卡梅伦(Deborah Cameron)说:“普通男人会想，是的，我们也可以这么做，而且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她认为，厌女症的上升在一定程度上是由女性的成功推动的。这是对女权主义的强烈反对。

　　她说:“由于女性通过自己的努力消除了各种形式的厌女症，人们对女性的怨恨有所增加。”“当你认为女性对你的地位构成威胁时，你会更讨厌她们。

　　“在大多数情况下，男性不可能再成为塔利班。他们不能说:“回厨房去，回家里去，把自己盖好”或者其他什么。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物化和虐待女性。这就像是，让我们强调一下我们对女性仍然明确拥有的一种权力——我们可以强奸。”

　　与此同时，她说:“网上色情内容的可获得性和数量使得更大比例的男性发展出非常非常边缘的兴趣。”

　　去年，Pelicot用来联系其他男性的网站每月访问量达到50万。然而，看到他邀请男人在妻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她发生性关系的帖子的人中，没有一个人举报。

　　“佩利科特拍摄强奸案是有原因的，”卡梅伦教授认为。这样他就可以对着它手淫，提醒自己是如何策划这个宏伟计划的。这不仅仅是性满足:对于男性来说，它通常与拥有绝对权力、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带来的性快感有关。”

　　辩护律师已经开始对吉赛尔进行攻击。上周，一名律师暗示她是一个喜欢被关注的性暴露狂。她不允许她丈夫拍照吗?吉赛尔在面对法官和辩护律师关于她的穿着和饮酒的“羞辱性问题”后，被迫提醒法庭她不是在受审。

　　审判将持续到12月底。布兰丁希望每个强奸犯能被判15到20年徒刑;多米尼克的生活。“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多米尼克可能会自杀。吉赛尔可能会生病。与此同时，她和她的朋友们制定了轮班表，以确保总有人在法庭上。

　　“在试验的第一天，只有我们几个人，”布兰丁说。“现在每天都有大约100人来这里。女权主义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年轻女性，被强奸的女性。我们想让吉赛尔知道，我们在这里等着她，支持她。我们每天都鼓掌。”